互联网时代下，大陆三线城市洗头妹的生活日常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深度观察：徐州洗头妹的简单生活
文/张昆
中国北方城市徐州的一些美发店里正在流行一种新的洗头方式：“泰式洗头”，这是用手边洗边按摩的一种洗头方式，在洗头的同时还可以洗耳朵、洗眼睛。使客人尽情享受洗头的乐趣。
泰洗最早在九十年代初期由广东省从香港引入到内地，然后延伸到沿海其他大城市，像徐州这种二三线城市也开始流行起来，事实上早在若干年前徐州的高档理发店里就推出了此类服务，但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普遍。
这种洗头方式在城市中产阶级群体中很受欢迎！
市场需求的增长为这个行业创造了颇多就业机会。
负责洗头的大多是具有青春活力的年轻姑娘们，她们从五湖四海而来，在这个城市里辛勤劳动着；为这个城市里的白领和老板们洗去疲劳，却不曾被人尊重。她们被人称作“洗头妹”。
现年18岁的薇薇说：她14岁辍学就从事这一行，她在这家位于徐州市铜山新区的店里已经工作快满三年，她的家位于濒临徐州的安微萧县，从萧县到徐州仅需二三十分钟的车程，许多萧县人喜欢到徐州来购物，因为徐州比他们所在城市的市中心更近，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来，徐州就是大城市，这座城市正在全面建设5条地铁线路，薇薇兴奋的说：“我很快就能坐上地铁了！”在全民创业致富的时代，她对财富不敢奢求太多。她说：“我什么都不会，只是希望找个好男人嫁了，有没有钱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对我好就行！”
剪掉指甲、拿下手饰、扎起头发，每天上午9点之后的15个小时里，她都要重复着机械动作。
打开美团APP，门市价38元的泰洗价格团购仅需20多块，一般一个人只能享受一次团购价格，因为这种低价高品质服务是没有利润可言的，洗头的同时她们还有向顾客推荐办理会员卡的任务，这家店的宣传称：泰洗可促进头部36个穴位的血液循环、健脑醒目！并且针对肩颈、颈椎的酸痛具有舒缓！洗头工作看似简单，一个头还没洗完，下一位客人已经开始等待，他们下班很晚，一个月仅能休息一两天，每天晚上，她最幸福的事就是倒头就睡，刷牙的功夫留在每天早上，因为彼时的她双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。
当薇薇回忆起第一次给客人洗头时的场景说：“由于过于紧张，我把客人的衣服弄湿了，店长还把她臭骂了一顿。”
她说：“洗头要顺着头发揉出泡沫，头发才不会打结；手移动的时候也要匀速，避免别把泡沫弄到客人脸上；抓的时候要用力均匀，否则头会很痒……有的客人吃重，有的不吃，所以每一个客人都要询问力度重不重？”殊不知，洗个头也有这么多的学问。这些技巧都需要在学员阶段反复练习。越是紧张，越容易出错。
“从头顶抓……现在抓两侧、后面……加洗发膏再揉泡沫……”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揉、抓、按等动作，十来分钟后手臂就开始发酸。微笑要时刻保持着，不能表现出累，这样才能给客人一个愉悦的体验。
“力道太轻了，使点劲……”在做学员的时候，培训师一直提醒薇薇力度还不到位，“可是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手真的好酸好酸啊，真的没有力气了……”薇薇说。练习了许久之后，培训师终于点头了，“好，有点样子出来了，整套洗头工作再来一次。”一听这话，薇薇只恨自己没有立马晕过去。
其实，冲头比洗头更难。要小心别把水灌到客人耳朵里，要小心别把客人衣领弄湿了，洗到后脑勺时还要把客人的头托起来洗……薇薇的身材瘦小没这么大力气，刚开始的时候她每天回家举着西瓜等重物练习。
七手八脚的，第一次给客人洗头总算流程走完了，已经花了近一个小时。正常时间是45分钟，她被店长骂了一顿，回想停下来休息的那一刻，她说：“我的胳膊酸的感觉不受自己控制了。”
在另一家店里，洗头妹有个好听的称呼——洗发技师。做这一行，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。一个姐姐说：我们会对学员进行岗前标准化流程的培训，培训合格后才开始上岗。
我习惯性的称她们为哥哥姐姐，年龄比我小的就叫美女帅哥，我觉得每一种职业都应该得到尊重，他们在干着体力活，却挣不了多少钱，尤其在经济下滑的情况下，她们都很拼！
她们的生活很简单
薇薇说：“时间长了就不累了！”外人看来这些女孩是轻松的，笔者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耐性、专业和心态。
一天上15个小时的班，有活的时候就去给客人洗头，没活做就在休息室里刷刷微信朋友圈。一次洗头持续45分钟，一天至少洗三四个泰洗，如果洗得多，洗头工还有相应的提成，一般的一个月一千多元，客人点的多的可以拿到两千多元。
她们的吃住一般都在单位解决，住的地方离单位很近，是8个人一个房间的毛坯房，上下铺，很拥挤也比较乱。“我们吃住都是单位里提供的，帮我们节省了一大笔钱。你看，伙食还是不错的。”薇薇指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对笔者说，她对这样的生活显得很满意。“省下来的钱还可以去逛街、上网、买零食吃……”业余生活中的她们和城市里的女孩子一样，喜欢玩、喜欢化妆。
她的手机响了，他不愿意更换手机铃声，这样别人一听她用的就是苹果。她说：“手机是最近才买的二手iPhone 6，和iPhone 7长得一模一样，价格高的时候她不舍得买。”
洗头就是苦了这双手
她们的手往往不是很漂亮。每一双手几乎都会有茧子，有些女孩子手上还会出现裂口和水疱，这都是洗头留下的。薇薇说：“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，洗头、做按摩，靠的就是手上的工夫。”她每天下班都会在手上抹很多的护手霜和药膏。
“刚开始学的时候，还真不习惯，手上吃不住劲。但几天做下来也就适应了，毕竟比起在老家做农活，这里还是要轻松很多的。”
15岁的恰恰是徐州本地人，她爸妈都在路边卖炸串，她觉得在路边摆摊丢人，所以她从来不去帮父母干活，她到这里做学徒获得了家人的默许，一边和笔者聊天，她一边还不忘练习按摩的手法。她很肯定的告诉笔者，她已经决定做这个了，理由是：这行学历门槛低。以后还能学理发自己开店！
以后各有打算
到今年6月，另一个洗头妹芳芳就满合同了。“我想学学做微商，卖鞋子衣服，我最近在做直播积累了一定的粉丝”22岁的她说自己还不想回家去，还想在外面闯闯，现在的关键是，要利用业余时间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。
做洗头工的女孩子大都很年轻，只不过十七八九的年纪；文化程度不高，多是初中毕业。“我等满了合同，就回老家去，先看看再说。”“如果有经济能力了，就自己开店做老板娘，或者，找个人嫁了吧……”小美说。
说起未来，她们各有各的打算，有点迷茫，也充满憧憬。
小美和她的名字一样很美，她很诚实：她说美发店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来享受手法的，这些名牌洗发水瓶子里罐的都是很差的洗头膏，因为洗头定价低来吸引人，用好的洗头膏就更没利润了。如果客人是来保养头发的，我们会推荐其他服务，那样价格不合适。她建议我去专业养发店。
大家习惯了团购的价格，如果提高价格，客户就会流向其他地方，反正洗头的地方很多。互联网方便了公众的同时，也使得实体店的价格和竞争更加激烈！大多数经营者对互联网经济没有系统性的思路，他们认为：生意是慢慢干出来的，以后会好的！
笔者又走访了位于徐州市鼓楼区风尚米兰的一家专业养发店。
这家店的老板不接受录音采访，她说：“她一个出力的人，不会说话。不过她使用微信给笔者发来他家店的照片，希望能起到宣传作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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